父亲?

    周父不动神色地超前迈出一步,将妻子挡在身后,行礼道:“原来是岳丈大人,小婿有礼了。”

    老者斜眼看了他一眼,心道果然是好相貌,面上却不露声色,“周守慎?”

    周父再度下拜:“正是小婿,拜见岳丈。”

    老者似笑非笑地道,“聘者为妻奔为妾,你与她一无三书六礼,二无媒人相配,算什么岳丈?读书人不都讲究一个礼字吗?”

    周父被老者故意刁难,半点不怯场应对有方,坚定地道:“我与彩霞少年相识,夫妻多年,虽不知她又何难处没有与岳丈禀明,但我知道她一定是有苦衷的。我也认定彩霞就是我唯一的妻子。”

    一番表白,周母已然是热泪盈眶。

    老者脸上挂着笑,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,“不愧是白马书院出来的读书人,嘴皮子就是厉害。”

    礼仪有亏,便以情动人。情理两端总要占据一头才能张嘴的。

    周父拉着周母的手,直视老者,凛然无惧。周青娥与周稽辅左看看右看看,对视一眼,也站到了父母身侧。

    看着这一家子整整齐齐站在对面,老者似乎妥协,无奈道:“你们这样倒显得我成了个大恶人。你大哥是个不听话的,你也是。罢了,罢了。孩子都生了,我还能给你塞回去?前面带路吧,大过年的,没得坏了心情。”

    周母闻听此言,心中更是不安,勉强挂上个笑容:“是,女儿前面为您带路。”

    老者递出一只手给周青娥,“你叫什么名字呀?告诉爷爷好不好?”

    周青娥看了看老者,脆生生地道,“我叫周青娥,青色的‘青’,仙娥的‘娥’。”

    前面周母与周父相携引路。周母忧虑更为深重,父亲太关注青娥了。周稽辅几乎被人遗忘,疑惑地摸了摸脑袋,踏步跟上。

    回了周家府邸,周母连忙吩咐为老者收拾东边的跨院为住处,不求奢华珍贵,只讲干净清洁,让老者住得顺心适意。

    老者却道:“这丫头我很喜欢,今晚便与我住吧。”

    周母小声问女儿:“你愿意和爷爷一起住吗?”

    周青娥眨了眨眼,红色夹袄的小手臂超前伸去,“我愿意,爷爷抱。”

    爷爷不喜欢父亲,她要好好给爷爷说说,让爷爷喜欢父亲,然后他们一家人都可以好好在一起了。

    看着老者抱起小孩,周母坐在椅子上垂泪,对着周父坦言相告:“我本是广瑞山谢家之女,举族潜修,以问仙道,筑基之后奉父亲之命下山游历,而后得见夫君才貌,心中喜爱。我心知父亲不会允许我私自婚假,故而隐瞒身份,假做孤女,与夫君婚配。今日父亲寻来,只怕你我夫妻片刻之间就要分离。”

    周父心知妻子的来历不会小,今日初见岳丈,那通身气度便知不是寻常人物,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来历。广瑞山是大楚有名的仙山,大楚开国帝君当年慑服蛇妖就有广瑞山助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