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落在睫毛上的一个吻。

    死亡刀锋睁开眼,雾白色的空间里兽瞳的魔法旋律向他挥了挥手,发梢泛起熟悉的白。

    “有段时间没见了?”梦魇说,尾音拉长就像是在撒娇,“我等你等了好久——”

    然后死亡刀锋干脆利落地支撑着自己从这个魔法旋律腿上起来——为什么这一次又是膝枕——不出意外地发现死骑的那一身板甲被卸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丝踪影,只给他留下一套漆黑的内衬,他由衷地叹了口气,外显的狼耳朵短暂地耷拉下来,但是飞机耳只维持了一会儿,他摁了摁鼻梁骨,声音里有那么点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“又怎么了?”

    这个魔法旋律找他无非就那么点事,不是头痛想找人聊天就是想来折腾人。死亡刀锋看蜷起来的梦魇歪了歪头,长发无端散落。

    “饿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你可以不把我拉到深层梦境里来?”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这会儿魔法旋律回答地很快。长开了的法师长手长脚,一把把人抱了个满怀,在奇怪的地方保留了兽类本能的梦魇蹭了蹭死亡刀锋的脸颊,在对方颊侧留下顺滑冰冷的质感,法师顿了顿,接着往下说,“深层梦境中所做的梦虽然一般来说提供的能量是比不上正常做梦……但那种情况就感觉好奇怪,强迫人做○梦什么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这么干过很多次了吧,而且非人侧的你应该没有这种感觉才对。”死亡刀锋说,顺着力道圈住魔法旋律的脊背,梦魇没有设置温度调整,雾气凝聚起来的身体没有体温,只要肢体交叠的那一部分有那么点被死骑的体温捂暖。狼人的尾巴默不作声地环住他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慢慢地扣住刀锋战士的腰,雾白色的瞳仁中竖瞳拉长泛白,不自觉地迸发出幻想生物的森冷气场。梦魇缓缓闭眼,睁眼时又把戾气按捺下去。知性体的深层梦境随梦魇的心意而改变,雾气弥漫而又散去,再度成型时是奢华典雅的房间和柔软的床铺。他拍了拍死亡刀锋的背示意他把手松开,半跪着挺直脊背,扔掉碍事的法师外袍。

    “刀锋,问你一个问题。”梦魇说,“你喜欢什么样的?”

    梦魇的声音不疾不徐,平稳柔软地甚至令人感到安定,死亡刀锋拧眉看去,还是温柔微笑着的魔法旋律的脸,但是梦魇的字句敲打着深层梦境的每一个角落,每一个铺开阴影的角落都流窜出雾气。魔法旋律抽开双条的腰带,又丢掉礼服质地的外套,似乎全然忘记了梦境之中一切都遵循梦魇的意志,就好像这种重复的、没有必要的琐碎动作能让他感到安心一样。

    “你喜欢什么样的?”他重复道,一一列举,“男性,女性,双性,人类,精灵,侏儒,矮人,兽人——或者说非人形,蛇,龙,迦娜,机械,虚空族,外域种……古神也可以?”

    “啊,还有性格。温柔的,体贴的,听话的,乖巧的,或者是反抗的,粗暴的,残忍的,随心所欲的。再分的细致一点,还有五官长相,发耳手尾,喜欢兽耳吗?还是精灵耳?或者是魅魔那种尖尖角?”

    “你喜欢什么样的。”梦魇问,“什么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于是死亡刀锋直视那双微笑着眯起来的眼睛,扣住魔法旋律的手腕。

    “你要吃掉我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是的。”魔法旋律回答,“我的确,是这么想的。”

    梦魇,蚕食梦境、感情,灵魂捕猎者,翡翠梦境的游荡者,无定形之物。即使上古年代也是声名赫赫地知性体杀手。虽说知性体灵魂各不相同,但都出自同一根源,而梦魇来往于他们的根源,来往于他们的深层梦境,或者说是灵魂本源中。

    但是梦魇没有自我也没有情绪,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情感,祂们无法在主位面显形,纵使是翡翠梦境中也鲜少能捕捉到祂们的身影,梦魇的资料传承一度断代,直到魔法旋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