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说台下的观众,就连工作经验丰富的主持人也怔愣了一瞬:他也算见过大场面的人,这种情况下,难道不是直接点头吗?
主持人咽下原本要说的一溜词儿,随机应变道:“哈哈,我差点儿以为咱们节目什么时候承包了助人追星的项目。所以向北刚才为什么一直偷偷看穆老师?”
向北一噎,嘟囔道:“哪里偷偷了?分明是光明正大!”
嘟囔中的害羞与别扭,也顺着麦克风传入每个人的耳中,让人不禁会心一笑,冲淡了刚才弥漫的淡淡尴尬。
“我去看穆老师,是因为……”向北停顿了一下。在这个小瞬间,像是要给自己鼓气一般,他的脊背一下子挺得特别直,好似被老师抽问的小学生。他右手紧紧地握住麦克风,小臂上的青筋都隐隐可见。左手紧握成拳,或许是由于掌心被汗水打湿,向北有些局促地在裤缝蹭蹭。
所有人都看得出:向北在紧张。
向北的紧张很具有感染力,大家的心也都提了起来,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捏紧了衣服。他们并没有意识到,向北是怎样的仅仅以几个小动作,就让在座所有人因为他的紧张而紧张。
现场前所未有的安静。
在这样的一片安静中,向北声线里佯装的平静,也被察觉得清清楚楚。其间的几丝颤音,则恰好地拨弄在了他们的心弦上。
向北深吸了一口气,声音清澈,笑容腼腆。
“其实一直以来,我并不知道自己进入圈子是为了什么。”
放屁,我非常清楚进入这个圈子是为什么。
“只是很多人的喜爱、期待太沉重滚烫,我觉得……自己不能辜负。”
我就是要走一条捷径,我就是要赚取很多很多的钱。
“所以一直告诉自己,不要让人失望。”
我想让“向北”能自由自在不被束缚。
“但是这只是等价的情感回应,我还是没有目标——直到我看见了穆老师。”
然后做我想做的事情。
“我想……想把穆老师作为我的目标去追逐。”
比如说?
呵,比如说,肆意玩弄所有人,铸就最完美的剧本。
向北说完一大段话之后,变得更加不好意思。他双手紧张地背在后面,视线的落脚点也只敢落在舞台的边缘处,不敢直视大众,活脱脱一个等待老师批阅的学生。他脸上的忐忑,像是完全不知道刚才真诚的自己,有多么闪闪发光引人注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