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看似不经意的回答，令云崖心惊胆战。
难道说，他使用小手段，职场霸凌马甲，企图让对方屈服的事情，已经被沉渊给发现了？
沉渊却摇了摇头，道：“抱歉，刚刚有些走神——我说云崖，你还真安排马甲去给猴子做饭了啊。他毕竟是总教的人，来应聘贴身影卫，最后却派他去厨房做饭，终究不太合适。”
云崖并不接话。
斑驳树影透过马车的窗扉，摇曳在铺了雪白软毯的车厢里。
影十七道：“主上，不要摇头，眼线花了。”
沉渊赶忙定住身体，让影十七重画眼线。他也不是真的关心马甲工作，只怀疑对方是阿姊派来的相亲对象，担心太过敷衍伤害阿姊的感情。此时被影十七一打岔，这事也就抛在脑后了。
因为不能移动脑袋，沉渊将信高举在面前着。
读完以后，他轻笑一声，说：“云崖，你猜猜千靥离职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云崖正色道：“我想一定是因为天母寿辰将近，教中礼仪活动增多。千靥他又过分完美主义，不堪重负，所以才会选择辞职的。”
云崖回忆起旧事，面露微笑道：“从前在生死门，我同千靥是十分要好的兄弟。只是后来长期异地，关系才渐渐不那么亲密。当年千靥经常找我答疑解惑。通过与他的交往，我发现他这个人什么都好，就是过于认真，做题也爱钻牛角尖。”
沉渊道：“哦，是吗？可我曾听千靥曾说，他根本从未将你当作兄弟，接近你只是因为你成绩最好，想要获取免费讲解而已。”
云崖惊愕道：“这不可能，我不相信，你在骗我。”
沉渊笑了笑，又道：“总之，你猜错了。阿姊说，马甲的消息是错误的。千靥他并没有离职，只是正常休年假，到恒河观恒河猴去了。想想这些年，他每年都去恒河度假，应当是真的很喜欢恒河猴吧……”
云崖点点头，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，“猴子什么的，最可爱了。”
沉渊忽而轻叹一声，自语般道：“他那么喜欢猴子，却终究不愿来这鬼谷。”
云崖诧异道：“……不是主上您不让他来么？”
沉渊还未回答，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喧嚣，是马车驶过鬼谷之中的那一处刑殿。刑殿阴森，殿前石阶斑驳染血。越过空旷通透的大殿，隐约能瞧见天井里头的刑架上，束缚着一个影卫。
影卫低垂着头，沉默地承受着日光的曝晒。
许多人排着队，接连走入天井，轮流将残酷的折磨施加在那影卫的身上。
这是一场公开处刑。
沉渊说：“停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