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泰文学网>都市>良缘误 > 惩治阮瑛
    “老夫也不敢肯定,这事还得看夫人自己。”老太医留下这句话便躬身告退,留着罗恒一人在这偌大静寂的屋檐下发怔。

    程雨安出来的时候,罗恒蹲在院子的玉兰花前,魁梧高大的他此时却小小地蜷缩成一团,听见她的脚步声,他伸手摸着玉兰花,低声喃喃道:“这花还是这么漂亮。”此时的他声音平和,显然已经接受了那个事实。

    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到洁白的玉兰上,她知道这是大程氏最喜欢的花,也是罗恒跟她定情的花,程雨安看着那香远益清的玉兰,没有吭声。

    倏忽,罗恒伸手将面前正中的那朵圣洁清雅的玉兰摘了,连带着周围几朵开得正好的花也摘了。这可是大程氏最喜欢的话,程雨安正准备阻止罗恒的辣手摧花,就见罗恒笑得温柔地看着手上洁白的玉兰,阴狠的眉眼都带了些暖意。这怕是伤心过头成了傻子吧,雨安暗忖,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手上的花,猜想下一刻他是不是要把这花捏碎,但是罗恒没有。

    他神色如常地拿着花进了内室,将手中这花送给秋娘。秋娘正倚在床头跟玉芝聊天,瞧见他捧着清雅脱俗的玉兰,惊喜地接过,一脸欢喜。

    其他人都识趣地退下,屋子里只剩他们夫妻俩,秋娘一边侍弄着这花,一边问道:“到了吗?”

    那语气普通平常,仿佛就像在问吃饭了吗?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罗恒却听懂了,这是在问她的死期是不是到了?将锥心之痛压下,他面色柔和地看着她,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程秋娘笑了,将手上的玉兰插在头上。圣洁的玉兰在乌黑秀发上招展,当初那个站在拱桥上犹如玉兰般的女子与眼前的人重合,罗恒再也忍不住,伸手将秋娘搂在怀里,“还是舍不得,舍不得……”

    杀人如麻的大将军此时却像个孩童一般搂着她哭泣,秋娘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脊背,无声地安抚着。这么多年秋娘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,人都有一死,她在当年大出血难产的时候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,看淡了生死,多活了这十几年是她赚的,还解开了跟父亲的心结,她已经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!

    秋娘还在病中,没一会儿她就精神不济,罗恒担心她一睡不醒,每隔一会儿都会伸手触摸她的鼻息,待温热的气息传来,他才放心地坐在一旁看着她的睡颜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后,他唤了雨安进去照顾秋娘。虽然他不待见这个二女儿,但是他知道那丫头对秋娘也还尽心,至少比院子里这些丫鬟靠谱,这次要不是她察觉香的不对劲。罗恒沉着脸,目光凌厉地射向跪在地上的众奴仆,要不是想着为秋娘积福,他恨不得将他们全杀了泄恨。

    罗文罗武是审问人的一把好手,当年北周的暗探都被他们找出来,更何况这小小的北院。不过半个时辰,就将这院子的钉子给找了出来。罗恒看着这份名单,冷笑着摔在地上,这阮家真是好样的!这些年他自认对他们不错,可是他们却欺骗了秋娘不说,还在陪嫁奴仆里安排眼线。罗恒一脚踢翻案牍,犹觉不解气,将罗文手中的剑夺去,将跪在地上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玉兰一剑穿心。秋娘待她那么好,得到的却是她的背叛,罗恒淡淡地瞥了眼倒在血泊中的玉兰,冷漠地道:“处理了!”

    今晚的夜色比以往要暗,天上一颗明星都不见踪迹,风呼啦啦地吹着。阮瑛坐在铜镜前将头上的珠钗取下,她眼睛瞥了眼妆奁,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。这些都是罗雨曦赏的,要是赶出程雨安那个扫把星,她还可以得更多,眼神划过贪婪。罗雨曦说得不错,她原本可以在将军府享受小姐的待遇,要不是程雨安在姨母面上乱说话,她也不会被赶出去,也不会被父亲当作礼物去讨好上司来换取利益。

    屋里的烛火一闪,最亮的一盏烛灯猛地熄灭,同时,拆发髻的小丫鬟失手将她的头发扯了下。阮瑛心中一颤,大声朝丫鬟们吼道:“这么回事?是不是见我如今失势,连你们都欺负我?”说完,她用力地扭了一把贴身丫鬟的胳膊,趾高气昂地朝另一丫鬟吼道:“还不去点上!”

    丫鬟应诺,立即将烛火点上,此时,屋子的门推开了。罗管家被下人簇拥着走了进来,阮瑛知道他在府中地位很高,压抑住心里的怒气,“这么晚了,罗管家来我这是不是不好。”

    罗管家目光冷厉地射向她,嗤笑一声,没有反驳,直接挥手让下人们上前。

    阮瑛见这架势,一下子就怂了,色厉内茬地呵道:“大胆,姨夫要是知道了你们这样对我,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

    “阮小姐还是别提将军的名字了,这事就是将军的吩咐。”罗管家讥讽的看着她,又给她旁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。

    下人会意,一人制住她,一人抓着她的下巴硬灌下去。罗管家见她还在挣扎,冷声劝道:“阮小姐还是不要挣扎好,这样也能少受一点苦!”

    阮瑛终于恢复了自由,她俯身想将灌下去的毒酒吐出来,可是毒酒早就被吞下去了,她看着瘫坐在地上,“我不相信,姨夫不会这么对我的,姨母不会让他这么对我的!”

    “你还有脸提夫人?也不瞧瞧你自己怎么对夫人的!”罗管家露出残忍的笑容,“将军没有立即要你的命是给夫人积福,你就好好地在这院子尝尝这万虫嗜心的感觉。”

    姨父知道了,阮瑛捂着肚子哀嚎,“我没有害姨母,不是我害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