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律风出事后,殷以乔第一次发来消息。

    钱旭阳捧着手机,坐在病床旁,认认真真地完成备忘上的要求。

    律风在备忘上写——

    “只要我还能救,还有一口气在,就帮我打开手机微信,回一下殷以乔的消息。不用回太复杂的了,说我在开会、在忙都行。不过,他没发消息就算了,他肯定很忙。”

    钱旭阳从律风的字迹里,感受到一种玩闹般的轻松。

    好像他不过是为了完成组织的要求,为这没什么必要的流程,写一个敷衍的备忘。

    然而,那份备忘却正正经经地留下了手机解锁密码、微信账号密码、还有殷以乔作为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号码。

    让钱旭阳有机会守着律风的手机,守了整整五天。

    直到手机提示音响起,殷以乔终于出现在了飘红的消息列表。

    钱旭阳忽然紧张得坐如针垫、后背冒汗。

    他忽然感受到良心的谴责和煎熬,一直演练许久的回答,都打得慌乱无比。

    钱旭阳反复思量,修修改改,才把信息发给殷以乔。

    哪怕消息发过去,他也止不住在想:

    新闻有没有报道?

    殷以乔到底知不知道?

    或者……殷以乔知道了多少?

    片刻,消息得到了回复。

    殷以乔:“你在菲律宾影响力这么可怕了?”

    钱旭阳盯着那句调侃似的问话,脸色肃穆,心中百转千回。

    他想说:律风在菲律宾,改变了用体力糊口的懒散工人。

    他想说:那些工人听说他中枪,恨不得冲进警局把开枪者撕碎,桑托斯都差点压不住。

    他想说:如果律风出现在鱼平大桥合龙现场,参与鱼平大桥建设的全部菲律宾人,情绪必然更加高亢、笑容更加灿烂,发自内心地为得到律风的认可而兴奋激动。